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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夜好梦，李雪醒来时，阳光透过窗帘溜了进来，她忙拿起手机看，7点45了，床一侧早已没了温度，急忙披着衣服起来，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，“李老师，我五点半醒的，替您把闹铃关了，我去上学了。”

  

    李雪懊恼自己怎么睡这么沉，去洗漱完换好衣服，随便吃了点早餐就去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上午第三节语文课，课上，看到金晨认真专注的样子，李雪耳朵有点发烫，这人，挺善于伪装。

    日子紧张又充实地过着，转眼到了圣诞节，年轻人爱极了这种热闹的节日，给繁忙压抑的学习生活加一些色彩。张芒吃过晚饭进教室，给金晨带了个苹果，用夸张的语气说道：“平安果送兄弟，祝你平安。”

    “活宝，谢啦。”金晨笑着接了过来。她从来不稀罕这些节日，她爸爸前几天给她邮箱发了好多照片，在纽约州康奈尔大学参观，学校圣诞气氛浓重，爸爸鼓励她好好学习，有机会走出国门看看。

    圣诞节之后那天中午，金晨去办公室送习题册，办公室没其他人，李老师靠着椅子在打盹，金晨把作业放桌上，看到一盒巧克力和一个包装精美的小铁盒，应该是圣诞礼物，她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。

    听到声音，李雪睁开眼睛坐正了，金晨问道：“李老师，这是秦老师送你的吗？”

    李雪低下头去翻作业，边嗯了一声，金晨的心一颤，又问道：“你和秦老师在谈恋爱吗？”

    她最近正烦恼如何拒绝秦老师，又能给大家一个体面，每天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听到金晨在那咄咄逼人，有些不高兴，撑着额头说：“这不是你小孩子该关心的事。”

    金晨心中已料定了，原想祝她幸福，可见她这么冷淡，还有这冷冰冰的语气，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，一把将东西推到了垃圾桶里。

    李雪很是震惊，见她这样桀骜不驯，还糟蹋东西，气得有些发抖，站起来捶她肩膀，“金晨，你干什么？”金晨毫不示弱盯着她，过了一会，眼眶有些泛红，扭头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李雪抚着眉心，缓缓坐下，她似乎明白了金晨的举动。 哎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，李雪进办公室，发现桌上有两盒巧克力，和昨天的是一个牌子，中间还夹了张纸，是金晨的笔迹，“李老师，对不起，以后不会了。”李雪摩挲着纸条，夹进了笔记本。

    那天过后，金晨沉默了许多，除了日常配合好收交传达语文作业，很少和李老师有其他交集，课上也没有眼神交流。

    有几次自习课，李雪站在金晨旁边看她写作业，算是很明显的示好，金晨都假装没有察觉，她变得更用功了，每次老师进班级，总是见她在低头做题。

    圣诞过后就是新年，元旦学校统一放一天假，放假前一天乔巧借了个数码相机，说要给各任课老师录一段VCR做新年礼物，这也是高中阶段最后一个元旦了，留作纪念。同学们都很踊跃，青春洋溢的笑脸充斥在屏幕里，说着对老师祝福的话语。

    录到给李老师的VCR，乔巧说课代表先来吧，金晨，你想好了吗？

    金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自然，微笑着看着镜头说：“李老师，感谢您对我们班级的付出，快期末了，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，好好吃饭，好好睡觉，祝您工作顺利，永远幸福。”

    乔巧看着屏幕，跟个导演似的，“完美，金晨你这一段感情挺到位的么，金鸡百花非你莫属。”

    “滚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日子如水流逝，期末考试快来临了，离高考还有150天倒计时的牌子挂在了黑板旁边，班上充斥着一种紧张的气氛，大家好像约定俗成了一样，连去食堂都是小跑着，日常说话语速都变快了，没人愿意浪费一分钟，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。

    

    晚上金晨到家，妈妈翻着花样给她准备宵夜，削好水果，只有趁她洗漱的时候，和她闲聊几句。

    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，金晨名次和上次一样，年级第七，她对此很满意，觉得自己还留了一些潜力，等五月份的时候再全力以赴冲一把。

    张芒看着金晨的卷子很是羡慕，手臂搭在她肩上，说大姐你这是彻底单飞了，小弟我追不上了。张芒成绩算是中等偏上，好点的一本没问题，211有些悬。金晨翻他试卷看了下，拍着他手给他鼓劲，说：“还有将近五个月呢，你底子不差的，调整好自己的节奏，错题上多下点功夫，睡前挤出10分钟背单词，从英语着手，再多考个20分问题不大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？你多传授点，要是我下次多考20，我叫你姑奶奶。”张芒有些激动。

    金晨被他逗乐了，笑作一团。

    李雪在窗外默默看着这一幕，很久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了，只是应该不会再对自己这样笑了。

    期末考试完了，高一高二开始放寒假，高三继续学习下学期内容，等到除夕前两天再放假，初八返校，寒假压缩成了短短十天。

    阴历二十七那天下午，课结束了，班主任过来宣布四点放学，叮嘱了过年期间的注意事项，然后照例说了些新春祝福的话。放学之前要先大扫除，让大家把教室和包干区打扫干净再走。

    金晨正擦着桌子，乔巧进来说：“抽几个人，去老师办公室帮帮忙，擦擦窗户，再来几个男生，去搬下桌子。速度点，早弄完早回家。”

    一下子涌了七八个人上来，说哪个办公室，走走走，赶紧的。

    金晨叫上了春晓，说我们去李老师办公室看看要不要帮忙。

    金晨进去的时候，李雪正惦着脚尖在擦窗户，窗户下半部分和窗台都擦干净了，上半截还没擦。金晨走到李雪身后接过抹布，轻轻说了句我来吧。

    她拖了张放杂物的椅子，踩上去，开始擦上面的。“当心点。”李雪在水盆里拧了一块干净的递给她，“喏，换一块。”金晨接了过来，很利索地把向阳的一面大窗户擦完了。

    春晓给老师办公室拖完地，这时另外几个老师也回来了，说哎呀，李老师还是你们班学生贴心，你看看我们班，谁想到老师噢，放假了一个个尾巴都翘起来了，只想着回家了。老师们说完都纷纷去整理杂物，归置文件。

    人多力量大，不一会办公室窗明几净了，金晨擦完最后一面窗户，从凳上跳下来，端着水盆去洗了。隔壁办公室一位老师凑过来说：“李老师，那是你们班的吧，长得真好看。” “嗯，我的课代表。”李老师笑着答复，一脸骄傲。

    金晨把洗干净的水盆和布放在办公室后面角落，和李雪说了下正准备走。李雪叫住了她，“金晨，谢谢你，新春快乐，替我向你妈妈问好。”

    金晨停住了，看了眼李雪，视线没作停留，这是今天第一次正眼看她，“谢谢李老师，也祝您新春快乐。”说完便出去了。

    卫生搞完后，同学们收拾好书包，相互告了别，各自回去了，住宿生回宿舍收拾衣物了，校门口家长已经排了长队。

    春晓对着金晨眨巴着富有魅力的小眼睛，说道：“晨晨，今天家父没空来接，靠你了，护花使者。”

    金晨看着她肥美的身躯，还有宛如小山一样的两只书包，哀嚎了一声救命，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吧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到家，可把金晨累坏了，开门听见家里有说话声，原来是夏阿姨在，夏阿姨是妈妈老朋友了，原来也是山大附中老师，后来为了离家近些照顾年迈的公婆，申请调到了九中，这才走动少了些。夏阿姨看到金晨回来了，热情地打招呼，“晨晨好久不见呀，又长高了。”

    “夏阿姨，好久不见。”金晨有些有气无力。

    金妈妈插嘴说道：“晨晨你说巧不巧，夏阿姨认识你们李老师。”

    “啊。”听到李老师，金晨顿时恢复了精气神。

    “可不吗，李老师的姑姑，和我是小学同学，本来是早就不认识了，后来我们买在了一个小区，在小区遛弯无意间说起，这才又联系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噢，原来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李老师，那是真的争气，小时候她爸妈就离异了，都没人管她，她姑姑买了房子后，她就一直住姑姑家，从小学习就拔尖，都不用人操心的，她姑姑当她女儿一样疼。”

    “那过年李老师也是去她姑姑家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她姑姑比她爸岁数小，但是正常结婚，所以她哥哥比她大了好几岁，在海南工作，娶的老婆就是当地人，前两年买了房算是定居了，今年让爸妈去那边过年，那边冬天可舒服了。本来让你们李老师也一起去的，李老师说放假太晚，机票不好买，就不去了，她姑姑姑父前几天就去了，今年添了个大孙子，要紧去看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爸妈去哪了，这么多年没回来过？”金妈妈忍不住问道。

    “爸爸回来过，待不长又走了，我见过，年轻的时候长得很神气，跟电视上演员一样，说是在北京唱歌，就是没唱出名堂。妈妈听说是嫁人后就出国了，好像没回来过。”

    “哎，这心狠的，我上次看到李老师，长得真漂亮，应该是随她爸了。”金妈妈忍不住感慨，“不说了，今天留在这吃饭，难得来，多聊聊，家里我们娘俩，也是无趣得很。”

    金晨因为想听更多李老师的事，也是万般热情地留夏阿姨。

    大年三十，金妈妈拌馅包饺子，逢年过节吃饺子是她家传统，还炸了藕盒。虽说爸爸不在，家里冷清许多，好歹还是母女一起。    

   

    想到那天夏阿姨说的话，金晨就很心疼李老师，她一个人过节，应该很孤单吧。打定主意，金晨和妈妈说道：“妈妈，待会煮了饺子，我可不可以给春晓送点啊，她爸妈去外地了，没买上回来的车票。”金晨难得跟妈妈撒谎。

    金妈妈知道春晓，高一的时候来家里玩过好多次，和金晨关系挺好，“那她一个人在家啊，怪可怜的，要不叫她来咱家吃年夜饭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不用了，她肯定不愿意的。”金晨连连摆手。

    “那好吧，我去找个保温盒，等会煮开了给她送过去，再带点藕盒。”

     金晨悄悄拿手机给李老师发了条短信。

     李雪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金晨的短信，以为是群发的祝福短信，今天已经收到好多同学的拜年短信了，那次过后，金晨就没给自己发过信息。想了想，还是点开了，“李老师，我妈妈包了饺子，等会给您送来，我知道您住哪。”

     刹那间，李雪眼眶有些红了，连忙回复：“不用了，我住的小区离你家挺远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算远，我到了发您信息，您出来下。”

    金晨拎着袋子，走到小区门口，等了十分钟没见一辆出租车经过，路上行人都很少，这会应该都往家赶准备年夜饭了吧。金晨想了想，折回去骑了自行车，把袋子放在车篮里。

    骑了四十分钟，到了小区门口，她有些喘，幸好以前跟妈妈去过好几次夏阿姨家，否则肯定不认识，她掏出手机，发了信息，“李老师，我到小区门口了。” 

    李雪收到短信，换了鞋拿着钥匙就出门了，脚步匆匆赶到小区门口，见金晨穿了件白色羽绒服，跨坐在自行车上，身姿颀长挺拔，在那搓手哈气，鼻尖冻得红红的，“你怎么骑车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没打到车。”

    “冻坏了吧，没车就算了呀，这么远。”李雪把围巾解下来准备替她围上，边埋怨道：“怎么也不知道围条围巾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，李老师给。”金晨把袋子递给李雪，准备调头走。

    “跟我上去，喝点热水，否则非得冻感冒。”李雪抓着车把不放手。

    金晨只能跟着去了，进了屋，屋里暖气打得很足，她脱了外套挂门口衣架上。家里两只小奶猫听到开门声跑了过来，欢乐地摇着尾巴，看到毛茸茸两团，好可爱呀，金晨起了童心，蹲下来和它们玩。

    李雪给她倒了杯水，看到袋子里还有一副春联，拿出来看了，眼里闪过一丝惊艳，“你写的吗？什么时候练的毛笔字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金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说小时候学过几年，好多年没写了，生疏了。

    “写得很好，我很喜欢，我们去贴起来。”说着李雪搬了张凳子到门口，又去找胶水，金晨踩在凳子上，“左边点，再往上一点，往下两厘米，可以了，正好。”两人把春联贴好，红红火火的，一下子有了春节的气氛。

    金晨进屋又逗了会猫玩，说我要走了，妈妈还在家等。

    “路上慢点，到家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金晨应了走到玄关处蹲下来系鞋带，李雪在身后叫她，“金晨，以后别对我这么好。”声音莫名有一丝颤抖。

    金晨顿了一下，没回头，轻轻地嗯了一声，穿好鞋站起身去拿羽绒服，李雪从身后抱住了她，金晨感觉到后背的柔软，身体僵住了。身后的人一直没有放开，金晨大着胆子转过身，回抱住了李雪，喃喃叫道李老师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，金晨身体慢慢发起热来，只觉得脑袋嗡嗡的，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，反应过来时，四片唇已粘在了一起，好软，金晨想着。依循本能去吮吸，不消一会，已掌握了些精髓，她向来是聪明的好学生。

    终于李雪有些喘不过气来，边推她边发出一声轻哼“嗯～ ”，听得金晨消魂荡魄的，不再吮吸，唇贴着唇，以身高优势裹挟着她往沙发走去，李雪退到沙发边上，金晨压着她躺下去，一条腿跨在她身上，李雪伸出双臂搂着她脖子。

    见地盘被占了，花斑小猫从架子上跳了下来，摇着尾巴走过去，咬着金晨的裤腿，叫个不停，一会另一只纯白小猫也来了，跳到了沙发上，爬到李雪腿上。金晨不得不停了下来，委屈地说我不喜欢它们了。

    李雪坐起来抱住了小猫，拢了拢头发，脸色泛着红晕，眼波似一汪春水。见她柔媚的样子，金晨胸腔好似有把火在烧，贴上去说我不想走了。

    “别，你还没成年，不可以。”冷静下来的李雪羞耻的不敢抬头看她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现在不配作任何承诺，可以给我个机会吗，李老师，我会努力长大的。”金晨认真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信你。”

    金晨用力抱住了李雪。

    “回去吧，你妈妈该着急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以再来了，在家陪陪你妈，好好复习。”

   

     “嗯。”金晨点头都应了。摸了摸嘴唇，还有些发麻。

     见她回味的那样，李雪羞涩地掐了她手臂，“不许再想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“怎么去这么久？”金妈妈看到女儿回来了，有些不满，“保温盒呢？”

    早忘了这茬了，金晨摸摸脑袋，“忘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记性，就隔了条马路，再去拿一下。”金妈妈白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不要吧，我在家陪您，哪都不去，过完年再拿呗，又不用。”

     晚上看春晚的时候，爸爸打电话来了，金晨心情很好，和爸爸说个不停。金妈妈有些纳闷，说咋了这是，去送个水饺，还捡到钱了。

    “和爸爸打电话，高兴。”